时空①久别重逢

人生四大幸事:久别重逢,大病初愈,虚惊一场,失而复得。

空第一次见钟离写这四个词的时候,魈也在。只不过魈是来找钟离先生拿药的,而他和派蒙是应了凝光的邀请,过来请钟离先生参加晚上的小聚。


(资料图)

那个时候,魈还没有对他露出排斥的表情。只是一如既往的跟他平静点头,随后自顾自抱着胳膊站在门口,想着自己的事。直到钟离给凝光回了名帖,给他取了药,才恭敬地跟钟离先生行礼,转身离开了小院。来去匆匆,一片落叶从他的肩膀划过,轻轻落在水面。

如今再次见到[久别重逢]这四个字,旅者的表情已经没有了任何波动。他平静的买完自己的东西,平静的和店长道别,平静的继续往前走。稻妻港口终于重开,璃月来卖特产的大叔还记得他,和他打着招呼。空客气的回应,笑容却是从不曾有过的冷漠和疏离。

那个繁华的地带已经被埋进了自己心灵的最深处,空像再也不愿意提起一般,一眼都没有看向过港口那艘将华丽内敛刻进每块木雕的大船。

大叔仔细观察着面前的男生,派蒙依旧在他身边飞来飞去,依旧跟他叽叽喳喳地说着璃月有名的食物让他买,空一边挑了些来自璃月的瓜果一边和他寒暄,一切都和往常没什么差别。只不过和以前比起来,旅者好像哪里变了。

清瘦了些,沉稳了些。也不再像曾经见过的那样,笑的明媚而自然。

直到旅者的身影离开港口,大叔才把目光收了回来。他看着自己摊位上那块木牌,那是出发以前,七星带人来一个摊位一个摊位拜托他们放上去的。放眼整个港口,每一个来自璃月的摊位上,都有这四个字。

那是远在大洋另一边的朋友,最真挚的思念。说来好笑,明明有传送锚点,本可以无畏波涛汹涌,一别经年,竟不曾再见。

十几天后,去往稻妻的货船归来,璃月港人头攒动,和船上的人遥相呼应,兴味盎然。

玄色衣衫的人背着手站在人群不远处,肩膀停着一只圆滚滚的鸟儿。翠鸟羽毛灿烂,金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越来越近的船帆,随后突然一僵,垂下头去。

“……还是没回来吗?”石珀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无奈,看着面前的船上下来众多旅人,唯独那耀眼的金发没有出现。“听闻旅者前段时间生病,也不适合长途奔波。”

圆滚滚的鸟儿没有应声。钟离转头看了他一眼,在心里微微叹息。

夜里,菲儿戈黛特例行检查客栈的时候,意外的在阳台看到了许久不见的身影。大露台人多眼杂,仙人从不稀罕来这里,如今难得见到,居然能在传送锚点附近,倒是稀奇。

魈盯着悬浮的传送锚点,久久不语。菲儿戈黛特也不打扰他,知道他是在思念谁,于是把大露台的门关好,让客人们在客栈其他地方活动。

“……那是个误会……”仙人清冷的声音突然在夜空响起,他对着传送锚点,目光终于不再是往日的淡漠,而是隐约透出了一丝孤寂。

手指划过制作精巧的传送锚点,冰凉一片。曾经他无数次看到熟悉的身影从这里出现,那个时候的传送锚点是温暖的,像那个冲到厨房又冲回顶楼不厌其烦日日求相见的旅者一样。

而此时的旅者坐在海岸边的传送锚点处,沉默不语。稻妻和璃月不同,夜里并没有万家灯火的繁华。他放空眼神看着面前的大海,另一边有他熟悉的两个国度,自由的蒙德和繁荣的璃月。

他好久没有回去过了。

想起了蒙德的酒馆,那里有他熟悉的伙伴,曾经一起抵抗了风魔龙的袭击,还让曾经蒙德人人惧怕的魔龙变回了自由自在的特瓦林;想起了璃月的小巷,那里有一家很好吃的中原杂碎,有常年稳如磐石的钟离先生和忙的只能从璃月人口中听到的凝光。山野间还能遇到刻晴和脾气不好的几位仙人,遇到危险……

心口突如其来开裂一般剧痛,空低头咬牙,一绺鲜红逐渐从唇角显现出来。随后整个海岸都能听见少年的呕吐声。血沾染着洁白的花瓣落在沙滩上,一点一点带走了旅者的生命力。

“咳咳……咳!”空撑着自己的身体,感觉眼前一阵一阵的发白,还没等他咳干净那一腔的朱红,地面突然一阵震动,传送锚点出现了红色的光环。空愣了一下,光环突然震荡开来,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,只不过他出现的样子满是狼狈,空甚至可以闻到令人窒息的鲜血的味道。

“啪!”茶杯突然碎裂一地,屋子里寂静一片。少年仙人直愣愣地看着面前的狼藉。颤抖的手上还拿着瓷器的柄。钟离皱眉,璃月是仙人庇护的璃月,鬼神之说颇多,盛器突然原地碎裂,视为不祥。一旁十几天前还见过旅者的那位商人被屋内几位的反应吓到了,还是甘雨反应快些,连连安抚。

赤金色的眸子不由自主的望向璃月的海。在海岸的那边,有一个曾经跟他说过[我来做你的同伴]这七个字的人。

是他……出事了吗?

“你不是‘空’……”金发的旅者被倒下的人按在了沙滩上,绿色的长矛插在他耳边。来人声音嘶哑,仿佛经历了一场大战。“你……不是‘他’……”

“你是……曾经带‘我’回来的那个……对吗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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